姜汁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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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图说话之——夜和雨伞

没写出自己想要的感觉,也没写出Rg太太这幅画的感觉,把锅全推给自己太困了的缘故。


露伴不见了。

仗助捏着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不见就不见了,就跟谁离了谁不能活似的。他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想着,泄愤似的又一次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对面仍旧是忙音。

就在前一天晚上,仗助差点一拳头打在露伴脸上,因为露伴打算在自己身上开几道口子,尝试一下失血过多濒死的感觉。

仗助不明白露伴为什么总能对他自己的生死摆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反正你不是有疯狂钻石吗?总能帮我恢复吧。”这种混账话全天下恐怕只有岸边露伴能对着恋人说出口。

“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害自己,流血,然后在你快死的时候再用疯狂钻石恢复你?”

显然,露伴没有抓到“眼睁睁”三个字的重点,反而理所当然地点头

“没错。一定要等到濒死的时候再救治,不然不利于我的体验。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毕竟刀伤还是挺疼的。”

仗助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他的胸腔里结满了冒着寒气的冰霜,冷到骨缝都发痛,但又狂乱地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明明指尖凉得吓人,眼眶却滚烫,他拼命瞠大眼睛,到了眼角发痛的地步,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一脸淡然的漫画家,而被瞪的人却还有心情打趣

“干什么?再瞪眼珠子要掉了。”

“岸边露伴你就是有病!变态漫画家!”

这一句带着笑意的调侃仿佛掉进汽油里的火星子,轰地一声将仗助的理智理智瞬间燃烧殆尽,变得口不择言起来。交往以来他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以至于露伴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的疯狂钻石不是这么用的,你想都别想!”

“你疯了?叫这么大声是打算吓唬谁?”

露伴终于从被恋人凶了的状态里回过神,他皱起眉啧了一声,不打算承认自己心里冒出头的那一点委屈。

“我看是你疯了!”

露伴猛地抿紧嘴唇,浑身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要劈头盖脸地把仗助嘲讽个狗血淋头,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砰”地一声,仗助喘着粗气瞪着那扇还在震颤不休的门,仿佛要在上面烧出洞来。他还不敢相信露伴竟然真的会一声不吭地摔门离开,现在是半夜三点,露伴身上穿的还是睡衣。这幅样子他能去哪?仗助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意识就想去追,但又硬生生把自己叫停。

他去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大漫画家根本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

仗助终究没去追,他有理由相信浑身上下一毛钱也没有的露伴只可能去康一家蹭住。或许他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仗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像只斗败的公鸡把头发抓得一团糟。

仗助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冬日很少会有雷雨,但仗助的确是被轰隆的雷声震醒的。闪电透过窗帘划过仗助有些迷茫的脸,他如梦初醒,一下子蹿起来慌慌张张地去找家里那把最大的伞。

但等他赶到康一家,却被康一告知露伴借了点钱,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要去山里取材。

他没说要去哪座山取材,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露伴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人。

“露伴老师说,既然有人觉得他有病,那他也不介意去干点有病的事情。”

康一转述的话又一次在仗助脑袋里嗡嗡响,电话里还是“嘟嘟嘟”的忙音。

仗助没忍住,扬手狠狠地把手机砸了出去,手机裹着尖锐的风声摔在墙壁上,炸了个四分五裂。

就像仗助此刻的心情。

仗助再见到露伴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远远看间见露伴打着伞,脚步轻快地从山脚走向车站,脖子和手臂都贴了纱布。仗助没声息地坠在露伴身后,呆呆地跟了一段路,像怕惊跑了前面的人。

在这阴郁而湿冷的一天,仗助问了所有可能和露伴有所交集的人,但雨天仿佛隔绝了露伴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他一无所获,只能拉下脸,央求外公以前的同事给他调取监控。

当终于在像素不高的录像里看到露伴的身影,他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警局,甚至忘了拿伞。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感地转身去看身后,才发现他身后沉默着的少年。

仗助引以为傲的发型已经乱得不成样了,事实上打从昨晚他们开始吵架,仗助就没再梳过他的宝贝头发。他浑身透湿,滴水的衣服贴在身上带走了所有热气,他的鞋子里也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是沉甸甸的。

他慢慢走到露伴面前,犹疑着不敢伸手,怕弄湿露伴的衣服。但露伴撑着伞靠近一步,把伞举到了仗助的头顶。

雨停了。

下一秒,这个奔波了整整一天的大男孩哀声嚎叫着把背着画板的漫画家死死地揉进怀里。他浑身都在发抖,就连手指都颤得厉害,但并非因为寒冷,他的神经早被冰冷的雨水和无边蔓延的恐惧侵蚀麻痹,他感不到冷,虽然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雨水从他的发梢淌下来流得满脸都是,他的袖子和裤管上还沾着不知哪蹭上的泥沙,可这些他通通不管,沙哑的嚎叫声从他的喉咙里,从他的胸腔里不管不顾地冲出来。像火山喷发一般,流淌的熔岩和烧得通红透明的石块滋滋啦啦地直把人心灼穿。

他就这样抱着露伴,舌头和声带都已经打结,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能他只是想对露伴说点什么,哪怕是无意义的音节。

“以后、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仗助拼尽全力,终于勉强把一句句子磕磕绊绊地吐出来,可是露伴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地、礼貌而克制地推开了他。那双绿色的,如同闪烁着无机质光芒的宝石般的美丽眼睛,只冷冰冰地落在仗助的脸上。他看着仗助满脸的水痕,被雨水浸透的头和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的衣服,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地抽回衣角,拍了拍被仗助身上的污渍弄脏的地方:

“你是谁。”

仗助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竟然还颤抖着咧了咧嘴角,但下一秒那好不容易翘了一点点的弧度就轰然崩塌碎裂。

“骗你的!是骗你的笨蛋,我错了,仗助,别哭啊……”

仗助把发红的眼眶藏进露伴的颈窝,他虚弱地呼吸,紧紧地咬着嘴唇。他听见露伴慌乱无措的声音,湿热温暖的气息喷洒在仗助耳边,构成这雨夜的唯一温暖。他明明有满肚子的愤怒指责,但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唯一一句

“伤口怎么回事?”

“不小心滑倒了,刚好勾到一截断了的树枝。山上有神社,已经处理过了。”

“岸边露伴你这个混蛋!”

“是、我是混蛋,我错了。”

露伴搂着呜咽个不停的恋人,他想说自己知道错了,他想说一天没见自己很想他,他想说自己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了,他想说没有考虑他的感受的自己真是个混蛋,他想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露伴想,自己以后再也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取材了,但他好像也并不感到遗憾。他抱住不停发抖的恋人,慢慢地,轻声地说道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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